相对靠近 04
- 农x坤 完全现实向+脑洞+重生梗
- 不要上升真人/建议从头看起
- 不会写没必要的虐 糖总会有的 感情需要推进
- 感情线涉及的lxs有可能ooc 剧情需要别骂了
Chapter 4.
/爱是一切想要靠近的理由，而不是任何被迫离开的借口/
如果蔡徐坤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重生了。
他记不清楚自己当时服用的安眠药有没有过量到危及生命，只知道自己确实成功地睡了过去，或者说，昏了过去。
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单独坐在一辆小面包车的最后一排，车窗上都贴了防窥的膜，很明显是节目拍摄或者他们日常出行会有的配备。
除了…车型实在是太简陋了一点。今天的行程是什么来着？
“小许，麻烦帮我拿瓶水吧。”蔡徐坤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快速地甩了甩脑袋，用右手掌根揉了揉额头，习惯性地喊随行助理的名字。
“额…你叫我吗？”前座突然探出一个蔡徐坤并不熟悉的面孔，脖子上挂着一个工作吊牌。
“啊…”蔡徐坤下意识点了头，但有些疑惑。
这人他应该是没见过的，为什么会跟他出现在一辆车上？他的助理呢？
不对，仔细一看，这个工作人员，他似乎还有一点点眼熟，是在哪见过？
蔡徐坤的记忆力一直很好，他很快在脑海中搜寻到了一个记忆碎片，影像和刚刚那个工作人员几乎完全重合，连岁月痕迹的差异都没有。
然而，这个答案显然太诡异了。
是十一年前，他参加的那个选秀节目《偶像练习生》中负责他的选管。
蔡徐坤脑门上开始冒出细细的冷汗。
“呐，水。别喝太多了，等会儿还要跑洗手间就很麻烦。”
蔡徐坤木讷地接过选管递过来的水，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胸前的吊牌。
上、面、分、明、是《偶像练习生》的logo！
蔡徐坤目光又落在了自己抬起的手臂上，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衣服布料上的宝蓝色绒毛，从手腕一路往上摸到肩膀，又摸到领口，打着颤触碰到了里面那件渔网衫——他胸口的肌肤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自己指尖的凉意。
连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第一次等级评价表演时穿的！
这是梦吗？
蔡徐坤问自己。
他用吃奶的劲往死里掐了掐大腿，嘶，疼，好疼。
…不是梦吧？
他不知道，这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不敢确定。
如果这不是梦…他是不是穿越了？不，或者说，重生了？
电光火石之间，蔡徐坤忽地想到最关键的事情。
——陈立农。
一想到这个名字，心口又习惯性地传来一阵钝痛，他用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梗着脖子，深深吸气。
砰——
砰砰——
痛感一点一点地被平复。
这意味着，他可以见到他了。
蔡徐坤听见他那颗冰冷沉寂的心脏真正地、久违地，重新跳动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地按着蔡徐坤的记忆轨道发展，他是个谨慎的人，大概只需要参考记忆按部就班地来，稍微小心一些，就不会出任何错。
蔡徐坤顺从地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进入等待区准备、补妆、入录影棚、选位就坐。他坐在之前选过的同样的6号位上，四处观察，大脑不停歇地运转着，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可能的细节。
确实没有可疑之处。
“诶，你看你看——”
“哇，这个…"
“好可爱！”
听到已经入座的练习生们这样议论纷纷，低着头发呆的蔡徐坤思绪瞬间回笼。
“你好～”
一个身形修长的粉衣少年刚刚进场，面容干净清新，这个风格在一众妆容浓重精致的练习生中格外出挑。
他的脸上挂着单纯无害的甜笑，用标志性的台湾腔跟在座的练习生们打了招呼，随后探头探脑地想要寻找空位。
是他，是他！没错。
蔡徐坤真的很佩服自己的自制力了。
他差点就要从高高的六号位上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录制的进程还在继续，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身处在梦境中的痕迹。
一切的一切都贴合逻辑，还有记忆。
蔡徐坤渐渐冷静了下来，如果这不是梦境，而是重新过一遍人生的话，此刻的他不过是从零开始的小透明。
他努力把目光从那个粉色背影上移开。
不能太过莽撞。蔡徐坤掐着大腿对自己说。
在节目期间，除了认真完成节目任务以外，蔡徐坤也有尝试着接近陈立农。
他尽量挑选着自然一点的方法，比如食堂相遇，比如教他练习。天知道他有多么克制自己，毕竟这个时候陈立农对自己怕是还一点想法都没有，蔡徐坤生怕一不小心弄巧成拙，反而让陈立农对他反感。不过，哪怕只是跟陈立农说几句话，也足够让蔡徐坤暗暗开心很久。
尝过完全失去的滋味之后，一点点的失而复得，也会变成莫大的欣慰。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蔡徐坤逐渐相信自己是真的重生了，每天睡觉前都要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
希望一切都不是镜花水月。
主题曲评定之后，陈立农只拿到了C等。他的暗自失落全都被蔡徐坤看进眼里。
或许，他可以利用自己拥有完整偶练记忆的优势，让firewalking后本就会大火的陈立农少走一点弯路。
就当作他自私吧，谁让他实在看不得陈立农难过。
重生前那一世，陈立农在小组对决中很不走运地被分到了《代号魂斗罗》。本就很难驾驭的曲风、复杂的舞蹈、原唱过于宽广的音域，让这组水平本就参差不齐的选手没有得到太大关注，陈立农也全靠第一期的人气一直撑到了后面，直到firewalking的C位出演才再火爆了一次。全民制作人直呼大为惊艳，第一期的那个清新大男孩竟默默以火箭般的速度成长至此，之后鲜少有人再质疑他的实力。
站在第一次小组对决选曲的录影棚里，蔡徐坤对着挂出来的几个待选曲进行了一番斟酌。
很快，他确定《大艺术家》会是最适合陈立农的歌。
他有意走到一个叫侯浩然的练习生身边说话——他记得这个人等会儿会被抽中，有权挑选队员组队，选的歌正是《大艺术家》。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是很熟，陈立农人气也还不差，只要让侯浩然潜意识里留下陈立农想选同一首歌的印象，不出意外，侯浩然一定会顺水推舟做个好人。
为了保险起见，在行使C位选人权利的时候，蔡徐坤将当时《代号魂斗罗》、《大艺术家》中表演出色的几人都尽数挑进了自己的队伍。
他很清楚，同队实力越强，越容易分票。同样，队友越平平，出挑的也就更出挑。
蔡徐坤以为他为陈立农铺的路已经万无一失了。
的确，陈立农不负他期望，凭借在《大艺术家》中出色的发挥，一举拿下了全场210票的最高票。可他没想到，这场惊艳的演出除了为陈立农吸引了一大批新粉丝外，也迅速为陈立农引来了一场滔天巨浪。
上一世，“辱华言论”、神秘女友、金主包养、有后台…那些饿狼也是像现在这样，带着一大群丧失理智的跟风者对着蔡徐坤不分青红皂白地咬了下去，背后是数不清的利益倾轧。
只不过如今的受害对象变成了陈立农。
蔡徐坤忘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在这个节目里，太多经纪公司参与其中，资本之流对挡路者从不心软。
“义愤填膺”的部分键盘侠们大概不知道，那些狠毒到令人发指的污言秽语造成的网络暴力，对于一个无辜的人是多么大的伤害。像蔡徐坤这样对这个圈子有所熟悉的人，尚且过了月余都无法从中平复，陈立农又怎么承受得起？
所以，是他的所作所为…改变了事情发展的进程吗?
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蔡徐坤不敢想象，他们情况不尽相同，万一这次全网黑摧毁了陈立农，他恐怕绝不会原谅自己。
冷，从头到脚都在发冷。
如果擅自改变命运走向会遭到惩罚，为什么受惩罚的不是他，反而让陈立农代他遭受了这段痛苦？
蔡徐坤脑袋中乱成了一团麻，他缓缓放下手机，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那个缩在角落对着手机屏幕、快要压抑不住难过的身影，想要走过去安慰他，又生生刹住了脚步。他原地蹲下来，自责无比，狠狠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
是不是应该跟前一世一样，在这个阶段与陈立农少一点交集？
蔡徐坤宁可这样。他怕极了哪一步行差踏错又会给陈立农带来不幸。
他真的再也不敢了。
网络上恶意的脏水确实给陈立农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当他看见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时，他真想亲自好好解释一番，但这显然不符合节目组的规定。很快，他也看明白，解释也不见得有多大的用处，即使他的粉丝们四处为他发澄清图文，不相信他的人还是一个字听不进去。
陈立农第一次尝到这么无能为力的感觉。
有时，他甚至会因为那些声音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别人对他怀有这么大的恶意？
陈立农所遭受的风波在练习生中都不是秘密，为了避嫌，不少人在镜头前会悄悄减少跟他的接触。陈立农都可以理解，但最让他失落的，是连一向温和的蔡徐坤都在跟他保持距离。
蔡徐坤再也不曾关心过他的练习进度，哪怕在练习室门口碰见，蔡徐坤面对他的招呼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压低帽檐匆匆从他面前走过。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啊…
深夜，陈立农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无法入睡。
他认命地长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朝练习室走去。
啪——
他打开练习室的灯，一室明亮，没料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明晃晃地坐在正对着门口的角落，好像是……
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果然是…蔡徐坤。
“…嗨！”陈立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冲他挥了挥手。
“嗨。”蔡徐坤也举起手来，对着他挥舞了一下。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陈立农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问。
“没有，”蔡徐坤摘下耳机，耸了耸肩，示意让他进来。“我只是来放松一下的。你…来练习吗？”
“…也不是。”陈立农想了一下，“我睡不着，可能也是来放松一下的吧。”
“这样啊…那，坐吧。”
陈立农在蔡徐坤不远处坐下，盯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又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各怀心事，一室沉默。
“你有读粉丝写给你的信吗？”蔡徐坤忽然开口。
“有啊，我都有读。”谈起粉丝，陈立农的兴致似乎瞬间好了许多。“他们真的很有趣诶，常常在信里写一些笑话逗我开心。我觉得他们挺懂我的。”
“嗯，那就够了啊。”蔡徐坤将瘦削的下巴抵在手臂上，侧着头看他。“其他的声音都不重要，他们才是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人。时间会证明一切的，问心无愧就好。”
蔡徐坤将头转了回去，凝视着正前方墙上的镜子，里面完整地映着他们两人席地而坐的身影。
“都会过去的。”
陈立农听见蔡徐坤笃定的语气。
“好。”陈立农若有所思，用力地点了点头。“坤坤，谢谢你。没想到你还愿意跟我说这些……总之，谢谢你啦，我都记住了。”
蔡徐坤恍惚又记起当年他被网络攻击的时候，陈立农也是半夜在练习室碰到了他。当时陈立农努力安慰他的样子，都还历历在目。
自己这两天的态度确实疏远了一点。蔡徐坤心里的内疚又浮了起来。
命运真是奇妙。
很快，坐在地上的两人逐渐打开了话匣子，东拉西扯，时不时有笑声从练习室传出。和蔡徐坤聊天的时候，陈立农莫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他总有错觉，他和蔡徐坤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对了…”蔡徐坤想到了什么，忽然试探着问，“农农，如果你回到过去的话，你想改变什么？”
“我啊？”陈立农抱着膝盖，思考了一会儿，整个身子轻微前后摇动着。“好像没有诶，哈哈。我可能不会刻意想要改变什么，嗯，就当作是老天给我个机会，顺着心意重新开始生活一次吧，对。”
“那…你不担心如果哪里做得不对，像有些穿越到过去的电影里的主人公一样，一不小心把事情越弄越糟吗？”
“哈哈哈，不会的啦，”陈立农伸出手臂，自然地往下落，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笑他想得太多，“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啊。况且按照过去一模一样地重活一遍，也太无聊了吧？”
蔡徐坤浑身一震。
是啊。
这种得来不易的机会，他为什么不能遵从自己的内心，再好好活一次呢？
蔡徐坤望着镜子里的陈立农出了神。
这是他撕心裂肺地想念了多久的人啊。
此刻，他就这么完完整整地、活生生地在自己的面前，又为什么要自我催眠，打着为了他好的旗号故意疏远他？
都是借口。
蔡徐坤，你不过是因为自责而在逃避罢了。
“诶，坤坤，”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陈立农看着看着蔡徐坤发呆的侧影，倏然脱口而出。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特别好看啊？”
话刚说出口陈立农就后悔了，印象中有的男孩子是很介意被用好看来形容的，急忙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说…”
“哪种好看？”
陈立农没想到的是，蔡徐坤回过神来，眨了眨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一字一句地问。
“就…那个…”陈立农手撑着大腿，老老实实地拼命搜刮自己的词库，却还是一时语塞。
“嗯？”
蔡徐坤看着陈立农抓耳挠腮的样子，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他双手撑地，倾身往前探着，头微微一侧，眼神直直锁住陈立农的视线。
眼前的人像是一只坠落凡间蛊惑人心的小狐狸，仿佛有一条调皮的毛茸茸长尾他在身后一摆一摆地摇动。
陈立农在美色中迷失了一瞬，想不出该作何反应。
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一滚。
不知为何，有些…口干舌燥。
白皙的皮肤，漂亮的眼睛，每一处的棱角和线条都无可挑剔。
他真的，太好看了。
“就…容易让人心动的好看。”
陈立农端着客观评价公事公办的样子，耳尖却悄悄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夜幕深深，四周静极。
空荡荡的练习室里只听得见他们彼此的呼吸。
一种名为暧昧的气氛微妙地蔓延开来，在四目相对中迅速升温发酵——
蔡徐坤的大脑快管不住自己的怦怦跳动的心脏了。
“那你呢？”
“啊？”
蔡徐坤近乎贪婪地看着陈立农，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视线从陈立农的眉眼缓缓向下，勾勒着挺拔的鼻尖，恰到好处的唇。
他情不自禁地又靠近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吐息撩拨着陈立农最敏感的神经。
陈立农觉得蔡徐坤的此刻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
陈立农没有躲。
好像…也不想躲。
从上一世到现在，他们几乎没有这么靠近过。
眼前这个少年身上的青草香气混杂着荷尔蒙气息，越靠近，越浓烈。蔡徐坤觉得自己的脸也在发热。
“我当然没有你好看啊。”
陈立农眼神闪烁了一下，用开玩笑的语气打了一个太极。
“我是问……”
蔡徐坤似是料到他会这么说，语气不依不饶，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是问…你也会，为我心动吗？”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