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乌龙奶

新年快乐!幸福平安!

温水戒断 06

- 富二代纨绔 x 三线小艺人

- 非典型包养 破镜重圆

- 经不起推敲 不上升真人



  对于黑暗的适应期还没有完全过去,眼前模模糊糊浑浊一片,只能隐约辨出枕边人刀刻斧凿似的五官轮廓,可蔡徐坤知道陈立农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寸未移。


  他在难捱的等待里屏住呼吸,出了一背的冷汗,喉管一点一点被凝滞的空气捏紧。陈立农的目光太沉了,有一种后知后觉的哀伤和痛定思痛的冷漠,压得他喘不过气。


  倏然明显的呼吸声让周身的氛围一轻,那不是叹气,更像是从自我囹圄中脱身而出的释然。


  这不对劲。蔡徐坤反而不自觉慌张起来,总感觉有一抔没能握紧的软沙正在指缝间悄然溜走。他摸索着抓住陈立农的衣袖,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可惜没能抢在前面。


  “所以,在你眼里,无论我做什么都没有区别。那回答这个又有什么意义?"陈立农平淡地陈述着,“快一年了吧,蔡徐坤。”他顿了顿,显而易见地在克制某种情绪,“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句质问像是一记闷棍往心口处重重一敲。蔡徐坤脸色一白,下意识想反驳他,结果嗓子眼被什么活生生噎住,徒劳地张了张嘴,竟什么音节都发不出来。


  “困了。”陈立农自嘲一笑,不愿多话,没什么犹疑地把衣袖从蔡徐坤手里扯出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摆出一副划清界限的赶客架势。


  被子不薄,可手脚僵冷得不像话,陈立农虚无盯着床头柜上匀速变换数字的电子时钟,总觉得能听见时间滴滴答答流逝,睡意全无。


  身后一阵细小的动静,是法兰绒质地的浴袍和光滑的被单面料摩擦的声响。陈立农以为蔡徐坤要起身走了,握拳的手紧了又松,可背上忽然靠过来一个暖呼呼的脑袋,小心翼翼试探着贴在他左肩上。


  恍若通电般的感觉在四肢百骸游走,陈立农浑身一震,别扭地想挪开,刚一动身,细若游丝的呜咽声钻进他耳朵里抗议,尾音却又可怜巴巴地弱化下去,像是什么缺乏安全感的幼兽在寻求栖息地。


  就一个晚上,随他去吧。陈立农这么告诉自己。


  于是陈立农默许了,不再动作。蔡徐坤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亲昵举动,身子安分地隔出了一个安全距离。


  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在身后响起,偶尔还有浅浅的小呼噜。


  没心没肺的人睡得倒快,陈立农想。


  他失眠了,连翻身都得顾忌着窝在他背后的小脑瓜,只能在静谧的黑暗中苦笑一下——到头来睡不着的还是只有他一个。





  从前的事情在眼前走马灯似的闪,深夜里,思路总是清晰一些。


  陈立农知道自己风评不好,真真假假,悠悠众口,短时间内也纠不过来,他原本并不在意。毕竟家里的金山银山足够几代人挥霍的,别人还在琢磨哪条道路通罗马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罗马城的富贵宴席间流连辗转了,闲余时间跟着圈子里那些富家子弟声色犬马地厮混,也是很自然而然的事。


  跟蔡徐坤滚上床,于他而言实在未曾预料,虽然圈子里也有人男女不忌,但他还是头一回在这方面涉猎。


  或许是那晚酒精麻痹了大脑神经,既然投怀送抱了就想尝个新鲜,亦或许是那时坐上他大腿的身子太过绵软,甘甜的酒香和蔡徐坤发间清冽的玫瑰气味混杂在一起,欲拒还迎的迷蒙眼波和清澈潋滟的柔软眸子让他着了迷。


  食髓知味也不足以形容他在第二天早晨清醒后一遍遍用目光描摹那人睡颜时的感受。更多的是不舍——是莫名燃起的独占欲在隐隐作祟的不舍。


  水雾朦胧的眉眼,黏腻求饶的泣音、泛起情潮的颧骨,劲瘦柔韧的腰腹......从耳垂到脖颈再到肩窝锁骨,朵朵梅花似的红晕在雪白的肌肤上开了个遍,到处都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一丝一毫也不愿被窥探走,只想鲸吞蚕食后纳入麾下,捧为私家珍藏。


  见惯了游戏人间的颓靡艳丽,自然不是涉世未深的天真痴情种。陈立农不相信有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大约只是合了胃口,不想轻易浅尝辄止。


  他选择了最快捷、有效、便利的方式把蔡徐坤留在自己身边。


  当陈立农拿着请人帮忙准备好的合同递给蔡徐坤的时候,手心里浸满了薄汗,暗中打好了各种威逼利诱的腹稿,没想到蔡徐坤没让他等太久,连多余的恼怒或是虚伪的搪塞都没有,只是用类似于估值评判的眼光上下打量他一个来回,就不拖泥带水地签了字。


  从雇佣关系的角度来讲,蔡徐坤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乖顺的地下情人。陈立农在很多事上对他的容忍度很高,两个人相处的方式并不太像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渐渐地,蔡徐坤吃透了他越来越明显的让步和宠溺,会闹脾气、敢甩脸色、有胆子冷战。


  他曾大声抗议陈立农因为想见他而替他推掉并不过分重要的行程,曾因为陈立农没有打过招呼的迟到而负气不告而别,也曾因为陈立农衣袖上不小心沾了陌生的香水味道而冷脸半天。


  他们小打小闹着,在适当的时机互相服软,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陈立农竟然是兴奋的。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定位没什么不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脑海里的重要位置被一个人满满当当占据,他对蔡徐坤的感情早在不知不觉中深刻到了超出预期的程度。


  有一次,他为了接蔡徐坤的机而不得不在好友的婚礼上早退,收到他歉意的好友一副了然的神色,撞了撞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地开玩笑说等有好消息了别藏着掖着。


  和蔡徐坤......结婚吗?这个说法感觉并不突兀,甚至勾起了他潜意识里对模糊不定的未来最深最深的期待。陈立农迅速认可了这个可能性,打算提上日程,付诸于实际。他安排好了去国外领证的行程,费尽力气搞定了古板的长辈,一有时间就在悄悄琢磨怎么给蔡徐坤一个惊喜而浪漫的求婚仪式。


  可蔡徐坤终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从头至尾,蔡徐坤都仅仅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金主而已。


  每当陈立农回望这段感情,都会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样子看上去简直可笑又可悲。





  第二天早晨,蔡徐坤醒来的时候,身侧漾着褶皱的床铺一片冰凉,连余温都没有留下。他觉得心口有点空,从床上麻木地爬起来,洗漱完后发现套房客厅的餐桌上摆好了一份餐厅送上来的早餐。


  酒店肯定不会自作主张趁客人还在睡觉的时候把餐点送进房间里,可能是陈立农帮他叫好的——不过蔡徐坤现在只有勇气用“可能”这个词。他刚刚在陈立农衣橱的大衣口袋里翻到了他的名片,弄到了被自己从通讯录删除的电话号码,只不过打出的七八个电话全都石沉大海。


  早餐还是温热的,仿佛算准了他几点会醒来。蔡徐坤没有胃口,但还是在桌边坐下,摆弄着刀叉把餐点塞进嘴里。三明治的配料很丰盛,面包片炸得酥脆,是他爱吃的款式,一丁点酸黄瓜都没放。蔡徐坤吃着吃着,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砸了下来。


  手机亮着屏幕放在桌边,他眼睁睁看着又一个拨出的电话时长耗尽,屏幕退回。


  干嘛啊,哭什么啊,怎么能哭呢?蔡徐坤用力把眼泪抹掉,手背将眼眶揉搓得通红。


  太不争气了,他想。


  蔡徐坤没能在剧组里再见到陈立农。他不打招呼地强势出现,却又不留痕迹地离场,难琢磨极了,短短一晚上依偎而眠的记忆如同一场不可追念的镜花水月。


  后续的拍摄任务排得很紧凑,蔡徐坤后续的戏份都集中在那些场次,常常需要到片场候场待命,忙起来的时候,也就能暂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


  柴致安似乎收敛了不少,见了蔡徐坤几乎是绕着道走,大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没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孔雀似的暗戳戳炫耀一圈羽毛,不把蔡徐坤膈应到恼怒不罢休。尤其是对手戏,背词都勤快用功了许多,没再拖得剧组半夜才能收工休息。


  蔡徐坤在这部剧里的戏份不多,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月就杀青了。他收拾行李飞回了经纪公司所在的城市,跟公司安排好的唱片工作室碰了头。夏琴没有食言,他终于开始着手准备真正属于自己的第一张正式专辑。


  分手后失去了陈立农带来的资源加持,蔡徐坤大半年以来的发展速度明显下降,所幸公司还算人道,经纪人也看好他的潜力,没把他当作弃子。


  二线男刊的内页拍摄在目前而言称得上是还不错的机会,蔡徐坤在填词的间隙挺配合地去了。另一个来拍摄封面的一线前辈,明明定好的是下午的拍摄时间,整个团队居然在蔡徐坤的上午场风风火火地赶到,说是行程临时有变,下午没空,要求调换一下安排上午拍摄。


  拍摄负责人跟杂志社那边叫苦不迭地掂量掂量,当即倾向于答应那个大牌艺人的要求,派人来这边沟通。蔡徐坤下午的确没有别的行程,可这么抢人场子的事情他哪里肯答应,差点就把品牌赞助的春夏新款外套扔在地上甩手走人,最后还是夏经纪人及时赶到,强行摁头把他稳住救了场,顺便跟杂志社讨价还价多要了一个电子刊的采访专栏。


  “今天晚上有个私人晚宴给你递了邀请函,下午四点半送你去弄造型。”夏琴单手摁在蔡徐坤的肩上,面色严肃地给他下达了通知,“范家为了小少爷庆生开的,他姐是谁你清楚吧?一堆知名导演、制作人都会到场,机会难得,你给我放机灵一点,夹着尾巴做人,混个脸熟。”


  范家......哦,他想起来了,范丞丞,他有印象,陪着...陪着那个人出席饭局的时候见过几次,性格挺有趣的。至于他姐姐,演艺圈里知名度在金字塔尖级别的女明星,影响力颇广,自然没有人不认识。


  蔡徐坤敷衍地应了一声,全副心思都纠缠在了忽然浮现在脑海里、阔别已久又不敢宣之于口的那个名字上,飘飘忽忽地心不在焉了起来。


  真的......好久不见了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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